Part 6 Hiking

腳踏車牽過長長一段上坡,再騎著彎進停車場,我是第三名。

oh yeah。 也沒有特別賣力,是剛好這種燃燒體能的事情平常就有在操練罷了。

藉著潔淨廁所的燈光,若干食物在這兒等著人們來。image x3 ,香蕉一大串,幾顆高麗菜,零食若干。

還在腦海裡咕噥著九點之前抵達才有參加下一階段挑戰的資格這句話。左思右想覺得不合理不可能,要是眾人體力不支,只有小貓兩三隻九點之前到,那麼其他人要進行什麼活動?

於是先入為主的認為這是一個恫嚇,是為了活動能不延遲太多的詭計。還跟伙伴分享著這個自以為聰明的猜測,可是反應都是淡淡的點個頭,不與置評。 奇怪,都沒有人有同感嗎? 或是我低估了OB精神?

一邊跟伙伴門協助著料理泡麵,人們也相繼抵達。歡呼聲,照相留念,一種完成使命的喜悅感瀰漫在這個停車場,好不歡樂。 但也許對體能好的人這挑戰並不是特別困難,於是也就沒有這種狂喜之感? 又或許自己情感本就內斂,除非特意的狂放否則都埋往心中? 總之,到了,就到了,不怎麼樣。

或者,就是過了那個年紀了吧?! 或者,沒有足夠的安全感去嘻嘻哈哈?

泡麵一碗,再一碗,該為後面的人打算多少? 後頭似乎還有節目,已經有了夜間行程的覺悟,也不適宜多吃阿。

洗把臉,洗好碗,照個鏡子,有點疲累但精神亢奮著。 到底自己在幹什麼? 活動的意義是什麼? 體驗到了什麼? 好像只是一個學員,吊兒郎噹的踅了過去,蕩了過來。

坐在隔壁的依婷受傷了,據說是夜黑風高受了精,喔,是受驚,一煞車就翹了後輪,人就彈射而出……

男人阿,……
我只會點頭研判,「應該是前輪煞死了」。
那女孩只是兩眼無辜的說,「我也不知道……反正…然後…就…結果…。」我又點了點頭,還想要重複前輪煞死這件事……

彥暉集合了眾人說話,宣達九點以前抵達的名單,這些人有資格坐上小巴,去一小時車程外的登山口,由拉拉山登山口夜行至北縣烏來的福山植物園登山口。全程17km,一般速度5-6小時會到。九點以後抵達而有意願參與的,要向他去爭取,他會評估意願者的體能狀態決定是否有資格加入。

原來,真的是自己小看了OB,還沾沾自喜的自以為聰明,有幾分羞愧。不過這也是我的本性,也就隨意了吧。

抓了行動糧,Oreo若干,巧克力一盒,塞進背包。小黑跑過來塞給我一罐舒跑,說是抽筋專用。嘿,從小到大,只有腿軟沒有抽筋。

坐上巴士,心情有點飄忽。

我是誰? 我是一個留著冒險血液的人,有著資訊工程的背景,但是卻無法抑止的涉獵不同領域的知識。 也許,越是經世致用的學問越是回答不了大哉問,越是要回答生命宇宙秩序的問題,就越往那飄忽的雲層上頭探。

對世界好奇著,以文字為地圖在想像中攀爬一座座的高山,世界史,英美文學史,中國近代史,心理學,冒險文學,教育,團體領導,層層疊疊的書單,卻無法回答出我到底要做什麼的問題。

人阿人,對人充滿了好奇。在旅途中我總是掛著微笑,期待著任何一段的邂逅,那再回頭就閃瞬不見的臉孔,只有在那時間空間發生的彼此間對話。到你的思維我的思維,我們如何解釋這個世界? 我們又怎麼在彼此的心裡留下印記?

沒有誰的眼睛,誰的微笑,我怎麼知道我曾經存在? 沒有在你我心裡留下印記,不曾在誰的口中現出形影,誰又知道你我曾經存在? 於是為了感受到存在,我踏上背包的旅途,我向山林邁出腳步,尋找一個個的笑容,感受一次次的喜怒哀樂,粗糙的環境,疲倦的身軀。

漸漸發現,其實我們焦慮的安全感,一方面是儒教的倫理觀,一方面是資本主義的物質觀。

父母在不遠遊,為孩子投入一生精力的父母,有資格對孩子做出多少要求呢? 有界線嗎? 能夠控制另一個生命的曲折嗎? 那是生命本質的意義嗎? 我又想起了那首歌……

記得童年那首歌【Two Sons Of Francisco】

「無論你在何方?我永遠惦記著你。
我會祈求上帝,為你照亮前路。
她永遠不懂我離去的原因?
但她明白兒子長大,就會想要展翅高飛!
我是多麼想留下,但命運另有安排。
媽媽倚著門,在我離去時淚眼祝福我。
那天媽媽教導我世道艱辛,彷彿她曾親自一步步走過。
一直在這小鎮陪著爸爸的她,
她說願上帝與你同在,因你擁有全世界。
她永遠不懂我離去的原因?
但她明白兒子長大,就會想要展翅高飛!
我是多麼想留下,但命運另有安排……」

而資本主義的物質觀,指的是工業社會中,透過購買力來決定人生品質的思維,崇尚穩定的工作,這一切的一切滲透在教育中,社會的言行中,對秩序的期待,對穩定的渴求,到頭來會怎麼樣扼死自己?

我知道我偏激了,人的生存倚賴著對資源的取得與控制,而敵視資源的取得控制是無意義的蠢事。

畢竟口袋裡有錢才能夠有志氣?

但,就讓我去冒險吧。 也許這場冒險是以年為單位的,但不冒險,我的心不會平靜。

arrow
arrow
    全站熱搜

    deadly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