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怎麼自視甚高的?

朋友問起,讓我思考了一會。

我很自以為是嗎? 是甚麼讓我以一種俯瞰者的角色敘事?

孤芳自賞,朋友這麼說。

有時,缺限與優勢是一體兩面,很早意識到文字,開始閱讀的故事。

閱讀,也許意謂著對文字的感知力或許大於真實世界的刺激?

孩提時光,大把的時光就在那些文字度過,但是待人處是相對生澀,還記得上幼稚園跟在大班的堂姐身後,硬是不肯就範,回到那陌生夥伴中的中班。

不一樣。

天生的紅髮,註定了我就是跟人不一樣,人群中我就是突出的那一個。

在這個時代染髮已然普遍,但那孩提時光,我已經不記得被如何糟蹋?

紅毛猩猩這稱謂是在幾年級的時候出現的呢?

讀者文摘,我囫圇吞的大量資訊來源,那一牆沒啥中心思維的雜誌伴我度過同年,許早就接觸了些名詞,了解所謂的鐵幕,諸多的翻譯故事。 還記得浮世繪,各行各業,人間傳奇,中英對照,健康歷史科學各領域的訊息,早就在瀏覽的範圍裡頭。

然而,這一切還沒有太大的差別。

我只是一個不受歡迎的死小孩,不知為何的預設著覺得自己不受歡迎。
也許,是因為小時候的乳糖不耐症,在家裡喝了牛奶,早自習或第一堂課時就剛好腸胃作怪,而要一個孩子勇敢的舉手,凸顯自己跟別人的不同,打斷老師的話語勇敢的說出:”我要拉屎!”,有難度。

於是偶爾擦槍走火,栓不緊的肛門讓阿摩尼亞充滿的糞便在內褲留下紀錄,於是更加強了我的自卑,無法言明的啞巴吃黃蓮。

也許,那無法自在的緊繃,就已經是一肚子的不合時宜。

從骨子裡頭,緊張。

緊張兮兮的母親,不按牌理出牌的父親,鮮少看到他們好整以暇,總是急躁匆忙的擔憂著自己是否漏東缺西,是否讓自己的孩子有好表現,是否滿足老師的期待。

又是怎麼,在人際關係中,跟一些攻擊性控制性較強的同學衝突?

小三小四的那個1號,記得肚子挨過他一拳,記得自己諂媚的說著自己11號,是兩個1號。
小五小六,那神經兮兮的老師吝於給我肯定,對我而言又是甚麼意義?

總之,求學的路上我學到了,其實自己還滿聰明的。

教科書,補充教材,講義,象徵聰明的英數理對我而言都不是太困擾。而國文更是家學淵源,無需特別費力。

課業,是一種肯定。

因為一種正義感,一種勇氣,我站出來幫被霸道同為學聯合一氣與以肢體言與騷擾的弱勢同學。很好,我也是被排擠的ㄧ員,黑暗的時光。
而人際的落寞,自行我道的ㄧ個必然性,我輕視那些沉默的人,為那些盲從的人感到悲哀。也許,從此,深深的對人類這東西失去信心。

我不特別堅強,但不知何時開始培養出強烈的個人思考系統,去理解這擺明是不公道的欺負行為,是怎麼成為我們生活中的一部分,而所有人不是順應就是漠視,習以為常。

或許,我只是沉浸在求知的喜悅,成績是一個自我肯定,但成績的前進退步不會有太多的獎懲,於是我能夠不需要甚麼理由的學習新事物。 還記得每次剛開學發新課本的ㄧ種喜悅,翻開書籍看到好多的知識我一知半解。

高職,大學,另外一個階段的閱讀,我只管啃。

高職的課業不費吹灰之力名列前茅,團體中的人緣開始形成,無法理解的,融入了同學的圈圈裡頭,成為某種標竿。也許,讀者文章的諸多笑話訓練出的幽默感也在其中扮演一些因素?

大學,團隊合作的開端,是如何自視甚高,是如何眼高手低,是如何這個團隊最後運作的七零八落。是如何這個團隊的人人緊張著無法互相信任,是如何其實根本就沒有共識,因為多半沒有想法,只是沿襲過往。

是好朋友,但依舊是一個溝通失敗的團隊。

於是我閱讀,我思考,我分享,一個青澀而有些想法的學長 ,要怎麼有條理的說出他的閱讀所思所想? 而我發現,我所思考討論的,竟然沒有幾個人有這樣思維過? 同儕之間,甚至學長學姊,也不曾質疑不曾深思,不曾真的重新離家與架構到底社團的架構,活動的理念,組織的運作。 只是閉著眼睛傳承,隨環境調整作法,但究竟最終的意義? 動機? 卻是渾沌不明。

一次次的思考與閱讀,當逛書店成為一種習慣,我累積了。

當我發現多數人不在乎歷史,不討論政治,不清楚科學,不了解團隊,不認識心理學,不曾碰觸文學,甚至連漫話也沒有看過,但他們知道怎麼賺錢,知道這個社會怎麼運作,有著很多的know how頭頭是道,但是,why?

一次次的質疑自我,大量的文字是我的感度,大量的自問自答是我對自己的詰問,愚者千慮必有一得,就得那些一般人看來沒任何意義的思維產物。

如此,多數都是渾噩的,不曾把肯定句變疑問句,試著跟自己辯論,提出假設,然後驗證假設的過程。

考研究所,另外一次知識能力的考驗,而輕鬆上榜也是一個很好的自我肯定--我有那能耐去搞清楚一般人無法理解的複雜。

於是,我相信,我的感受力,我的思維,相對的不被侷限。

但不被侷限的副作用是,不知天高地厚,不知如何聚焦於眼前之事,只是一個勁的在抽象思維上發散收斂,卻不曾腳踏實地,彎下腰來真的作點甚麼成績。

……

不知所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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