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說吸血鬼最愛處女的鮮血,因為它最可口。
吸血鬼都有著狩獵的本能,藏著邪氣的眼神看不透,俊俏的臉蛋看不膩,彬彬有禮的舉止令人傾心,

貴族公子般的打扮讓人迷炫,淺淺的微笑,就有著莫大危險的吸引力。

也許男人,生來就是吸血鬼,而女人生來就註定要為吸血鬼傾心…
於是男人用鮮花巧克力征服了女人,獵取了女人的芳心,而女人卻甘之如飴…

那吸血鬼的血液裡帶有毒素,在牙齒劃破美麗女子滑嫩肌膚的同時,讓女人臉紅心跳,得了愛情的病毒。
就這麼你情我願,於是女子為著薄悻的吸血鬼傾心,為了帶著邪氣的翩然,和捉摸不定的神秘,而望穿秋水…

當吸血鬼決定放棄吸血鬼的身份,褪去迷人的蝙蝠羽翼,取下發出寒氣的森然銳利犬齒,眼神理的邪氣退散,那深情款款是不是還有愛情的魔力?

有吸血鬼決定成為血肉之軀,但大部分男人卻得不到吸血鬼的血液,無從成為另一個風度翩翩的吸血鬼…
凡人,也有凡人的快樂,承認自己具有凡人的脆弱,不求高尚的種種,只求一個互相倚靠的溫暖……

我是吸血鬼,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已經是一個吸血鬼。
也許是某個傷心的晚上,或許是某個受挫的下午,在迷迷濛濛的夢裡,我的身體裡漸漸醞釀出吸血鬼的體質。
我想我是有吸血鬼的那些本領的,只是這些本領我從未練習,十分生疏…

原來,我是一個沈默的吸血鬼。
我不像那些神采飛揚的吸血鬼說著自己獵豔的經過,也不像那些哼哼唧唧的凡人彼此傾訴著苦痛…

撐開我黑色的翅膀,在城市的空中盤旋,好像自己並不屬於這個世界,畢竟,我是一個Vampire,不是嗎?
看地面上街角雜貨店老闆笑得樂不可支,我手指頭一撥,讓時間暫停…用尺去丈量這笑容的寬度……
看著街燈下迷路的女童,泣不成聲的淚人兒,我手指頭一撥,讓時間暫停…用舌頭去嘗她的眼淚是苦是澀……
我帶著迷惑看這個世界,我是一個哲學的吸血鬼,好奇於這世界怎麼運作。

於是我不像其他吸血鬼在溫柔鄉覬覦處女的血液而纏綿著說著好聽話,
於是我也不像是個受傷的小狗乞求著女人的摸頭關懷…
雖然,內心裡的某塊是跟他們一樣的,
但我選擇了我古堡中的孤獨住處,在一個個雷電交加的夜晚,
用鵝毛筆沾墨水記下一篇篇的箴言感想,
忽視這個世界的時間進行,在我的世界裡任時間流走。


妳出現了,一個朝氣十足又理直氣壯的村姑,粗魯的踢開我破敗古堡的門…
妳驚訝的表情,說明了這是一場意外,妳原本是想敲們的,但是門已經被踢開了…

我在樓頂扶了扶眼鏡,瞇著眼睛看著這個意外闖進我世界的女孩。

看著看著,某種悸動從我遙遠不知何在的靈魂升起,讓我顫抖…
不知何在的靈魂? 是的,畢竟,我是一個沒有靈魂的吸血鬼…
不知不覺,我動念想要嘗一嘗她的鮮血,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越來越強烈…

換做是別的吸血鬼,大概早就已經悄悄的化作蝙蝠,悄悄的溜到她身後,
幻化成一個風度翩翩的男士,用一朵鮮花為開場白,用親吻她的手背作為結語…
誘使她犯罪的意念,聆聽著她體內怦怦然的心跳聲,覬覦著她血管裡撲撲流動著的美味血液…

"這是一場公平的交易",一個正常的吸血鬼會這麼說。


換做是一個凡人,他會笨拙的打翻些什麼,口齒不清,腳步蹣跚的目瞪口呆…
想要從她手上接過牧羊的手杖,獲釋打掃的木桶,叉乾草的草叉…
但是又不好意思的,手在自己身上擦了又擦,略顯太熱情的搶過了她手上的工具…
這是一個熱誠,一個凡人的直接善意,他甚至沒有思考。


我是一個沈默的吸血鬼,一個哲學的吸血鬼,

我不要那虛假的鮮花。
奉獻出鮮血是否是那女子的本願?
如果不是,何苦用那麼多的伎倆來騙取她的迷戀眼神?
如果是,但這短暫的生命若就此終結,她真的願意嗎?

我渴望她的血液,渴望到我的眼神快要發射出光芒…
但我更渴望她的真誠與直率,希望她是原本的她,不能被我吸血鬼的毒素沾染…

於是我跟她玩著捉迷藏,
我不避諱的告知我渴望她的鮮血…我是傳說中的吸血鬼…
一般人是會害怕的,因為誰也沒有被吸過血…
事實上我也沒有嘗過別人的血液,但這是一個本能…野獸的狩獵本能…

我閃避著她的眼神,怕我的眼神露出太強烈的渴望讓她躲的更遠…
但又想要迎著她的眼神,讓她瞧瞧我打從骨子裡發出的渴望,也許會讓她情迷意亂?

我是沈默的吸血鬼,我會在黑夜裡,在她的窗台留下金色的絲帶…留下我的詩篇…表示她在我的心頭。
但卻不曾跟她自在的調笑,
她知道我是吸血鬼,而我知道她知道我打算吸他的血…

也許這是一個溫柔?
但似乎又像是個對老鼠慈悲的貓,雖然或者只是它沒有獵殺的能力…
但卻讓老鼠萌生一種絕望無力的籠罩,

如果貓雷霆的一擊,那麼要嗎被擒,或者可以就此竄逃…
至少不會呆在前後為難的境地,
要嘛被捕獲,不然也可以下定決心逃離,
而遲疑的貓,讓老鼠也遲疑著,
到底是該若無其事? 還是該躲到自己的洞穴裡頭? 或者是可以握手言和的?

也許,我該放棄獵取,放棄我的古堡,
成為一個凡人般傻呼呼的伸出大手,接過她手中的草叉,為她叉起一地的乾草…
沒有獵取之心,也就沒有成功或失敗的困境…

但,我不能忍受平凡,不能忍受像個笨蛋,
我必須揮舞著翅膀離開地面,遠離像個笨蛋的可能性…
即便我臉上滿滿都是鼻涕,身上長滿苔蘚,至少也要在半空中讓人看不清…

這是愛嗎?
狗屎。
這只是該死的愛面子的自我防衛。

雖然,我的確為她心煩意亂,在頂樓一圈圈繞著圈子為自己的裹足不前大大發著怒氣,
我幾乎打算放棄我是吸血鬼的身份,我已經撕下了一邊的翅膀,但是這痛楚讓我不能承受…

就這樣,一次次我在棺材中醒來,每次甦醒都要面對這未解的難題…
在棺材中彷彿也知道時間,在大節日的時候特別感到寂寞的想要被記得…
於是送出了卡片,送出了善意,但是又迴避著接受回應……

像是異域裡頭的伙夫,在滇緬邊境的困苦日子,特別照顧著一個女人…
在軍隊進攻的一大早,準備了一臉盆的食物等物資,放在她的門前,敲敲門之後就匆匆下樓…
就怕被她知道自己的多心…

為什麼要躲ㄋ?

我不知道,但我在重演這一幕,一次,又一次…

也許,這樣才能表示自己的沒有私心?
但明明就是有私心,為什麼要假裝沒有私心?

為什麼我喜歡妳這幾個字是這個困難?
妳不喜歡我也沒什麼大不了,只是心會很悶很悶…
很悶很悶…但終究會過去…

也許,
是害怕又一個希望的破滅…
也許,
是害怕必須呈獻自己的不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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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國王為美麗的公主開宴會
有一個士兵在一旁站崗
看到公主經過他面前
她是絕色佳人,他立刻愛上她
但卑微的士兵
怎配得上國王的女兒?

有一天,他終於設法接近她
並告訴她,沒有她活不下去
公主被他的深情感動,她告訴士兵
“如果你能等我100天”
“且日日夜夜在陽臺下等我
“百日之後,我就是你的”

聽了這話,士兵就在陽臺下等
一天,兩天……十天,二十天
公主每晚往外探望,他仍然佇立終宵
風雨都阻擋不了他
鳥停在頭上
蜜蜂叮他
他依然一動不動

但是,在第九十天時
士兵全身已蒼白而瘦削
淚珠從眼眶裏滾出來
他已難以支撐下去
甚至,連睡覺的力氣都沒有了
公主一直注視著他

最後,在第九十九天的晚上
士兵站了起來
提起椅子,
走了!走了!

這是《天堂電影院》裏電影放映員艾佛特同多多講的故事,當多多終於失去他的艾琳娜,被迫服役回來之後,他這樣對艾佛特說:
“我知道士兵為何會那麼做。因為他明白,如果在第一百天時,公主不承認她的約定,那麼,士兵將會傷心難過絕望地死去,所以他選擇在第九十九天的夜晚時離開,這樣公主將會永遠惦記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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