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這標題有點不吉利,但從不信鬼神的老爸應該不忌諱…
…他會覺得怪怪的,但他不會真的介意…
應該是說,鐵齒嘴硬的他。會說不妥,但卻不會承認他在擔心鬼神幽冥莫測之事……
人阿,男人是不是越老就越像孩子ㄋ?
是生理上的自然反應,還是在年輕愛玩時承擔太多家庭壓力,兒女長成後壓力稍減,
想要把過去的玩耍玩回來嗎?
或者男人從來就是個大孩子,工作的壓力跟一個父親的以身作則,
已經給男人太多的彆扭,於是老來拖開這些枷鎖,開始孩子氣?

但也不只是男人,也許是對環境世界無力改變,不再那麼有掌握的時候…
只能以任性表示自己的不滿?
或者,也只有孩子跟老年的時候,有家庭的庇護,可以恣意的任性孩子氣?
或者,在家庭投入了太多的心力,所以對於外面的世界漸漸產生了接觸的隔閡,
而家裡的種種又不再是自己的影響力範圍,所產生的不滿?

又在不滿之餘,又看著孩子長成,一股驕傲與欣慰油然而生,交雜著不滿的情緒…
自己也覺得好笑,所以像孩子般任性了起來?

中午當爸爸的家教,看爸爸接觸對他而言新鮮,對我而言熟稔的電腦,
他孩子氣的氣電腦為什麼無法如他想像的運作,幾乎到了任性到番的地步…
"怎麼搞的!!!我明明有點!!!為什麼不會動!!!!!!!"
喔,我不該在心底不耐煩的,但我在新底不耐煩又暗暗好笑,又暗暗心驚感嘆…
近來,越來越感覺父母親…不像父母親了。

寫到這裡,不禁嘆氣,眼眶為之濕潤…

總算,雖然經常的據理力爭,在家裡火力四射的對所有可探討的事物火力四射…
尤其探討跟老爸的互動,像銳利的手術刀劃下我跟他共同的溝通不良劣勢……
我想同樣是檢討,對不同年齡層的人聽起來意涵不同…
對我而言,檢討是可以避免可以改變的資源…
而對爸爸的自尊,或者是某種疲憊,或者是懶惰…
對跟自己幾十年的性格並沒有改變的慾望,也沒有改變的信心…
是太瞭解自己嗎? 還是打退堂鼓,為自己找藉口?
總覺得很多說法講法並不是那麼由衷,而多了一點羞澀與遲疑,像是敷衍問題一般草草帶過…

討論起邏輯,自然,政治,環保,什麼方面我也都頭頭是道,
爸爸在我心中知識家的光環難免褪色,
但有些事物,我依然期待他的答案…
而他說這種期待讓他倍感榮耀,又壓力很大。

我親愛的爸爸,我們都是不懂得表現情緒的一群。

媽媽用威嚇的眼神語氣,催促著兩個孩子跟大孩子趕快洗澡趕快吃飯,
危言聳聽的吃咖啡會骨質酥鬆,好說歹說勸誘著說吃雞湯補健康…
都是關心,雖然有時吃不消…

爸爸提供建議,提供評論,試著在評論中表達善意,
跟媽媽差不多的一套,用善良的威嚇來逼迫孩子上進…
說是善良的威嚇,
是因為又要威嚇,又不忍心太絕…於是軟話硬說,於是硬話說的又很不自然…
不管軟話硬話聽起來都有一種君臨天下,下召臣民應當照孤王旨意的意味…
慈父阿,總試著講道理,對自己的言行舉止有著諸多檢討,心中有著無限衝突,
有種無可奈何的苦水不知往哪傾吐,
疼孩子的媽媽不想聽他囉唆,兩個兒子又都是大哲學家,
他那一套也只不過是一套想法,咱兩位什麼要聽他的說法,改變自己的想法?
我想,這時的爸爸會很希望有個女兒吧……

媽媽則是忙著顧著全家人的健康,
跟他說什麼天文地理她沒慶趣,但還是很認真的聆聽,
只是心早就不知道到哪去了…
我正評論著美國帝國主義的種種,她喔的一聲,然後說:"所以說,晚餐好不好吃?"
我又好氣又好笑,
一方面有點沒趣,她怎麼能這樣對興致勃勃的我?
一方面又感動,慈母阿,慈母,孩子吃飽了沒,比全世界都還要重要個一萬倍……

他們心裡總掛著,孩子快樂嗎? 未來順遂嗎?
我心中,常掛著父母親快樂嗎?

常常護著自己的尊嚴,只是在證明自己的正確,父母親的謬誤…
證明了又如何ㄋ? 在家裡需要是是非非嗎? …也許不需要,但我總是這麼做。

總算,三不五時還會老萊子彩衣娛親一番,讓自己退化到五六歲般童言童語…

客家話的:"不要",是我小時候學會的頭幾句話吧…
據說,小時爸媽不論問什麼我都應一個"ㄇㄨㄟˋ",媽說那時很不爽,很想賞一巴掌………唉壓壓…
從小反骨阿……

長大了,對於父母親的教誨都懂了,多少認同成為習慣,成為人格的一部份…
而父母親幼兒化的另一個特徵,是開始犯些小時候不斷告誡孩子的小毛病…
當然啦,管小孩子的一些教條,對於成年人而言當然不可一概而論。

只是難免的拿這些教誨調侃爸媽…
看爸爸把腳放在桌上,我說: "不是說腳放在桌上很難看嗎?" 對曰:"現在又沒開業,沒差。"
當年老弟也這麼說,你們當初怎麼不接受? 還火冒三丈,臉紅脖子粗…

不過,這些東西,放在心中吃吃的笑就好了。

不過是人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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