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誌寫到兩三點,突然空下來的時間有種不知所措,
像是沿著道路前進到了三叉路口旁邊還有家便利商店,
該停留? 還是往那個方向前進?

執行了遊戲玩了一會,挖,任務失敗,沒有興致的把遊戲結束了。

年紀阿,時間阿,人生觀阿,
不再有興致在重複著試圖突破遊戲中的困境,
慢慢明瞭當初爸爸為什麼那麼反對孩子玩電動,
因為現實生活有太多更值得花時間去動腦筋的事情…

只是,
孩子最多的就是時間,缺少的就是責任與能力,
既沒有責任去為什麼東西動腦筋,
也就沒能力去提出什麼解決方案,
只有遊戲有著明確的成功與失敗,
容許一次次的嘗試看結果會如何。

拎起安全帽,掏出了機車鑰匙,
有點不知往何處走的跨上摩托車,
星期六的傍晚,刺膚的低溫,何去何從?

馳往台科,我熟悉的園地,
即便它…也沒有太多理由讓我回去。

不再有活動需要忙碌,
不再有學弟妹需要解答,
真的需要人力剪紙搬東西我也沒有出分力的熱情,
那麼回去幹什麼? 讓人記得自己還存在罷了吧。

想想畢業學長姐的感覺,
出現的次數越來越少,認識的人越來越少,
對活動的敏感度越來越低,看著學弟妹的堅持只感到可笑…

看著他們追逐著那一絲一毫的細節,
但是對大方向卻疏離著不知從何討論起…
很想說,通通回去睡覺,這些都不重要……

所以,到底有什麼理由再回來?
不過是期待碰到一些熟悉的人,
不過是因為它實在離我家太近…
一個熟悉的地方,一個熟悉的大花園,
還有一些熟悉的熱情面孔…

結果社上不是忙著美工,就是玩著Sokudo之類的益智遊戲…
嘖嘖,那就這樣吧。

晃下社團,在校園裡一下又不知何去何從。

好吧,就絕對逛逛校園,回顧當初的情緒吧。
多少次,多少次,多少次我就這樣一圈又一圈……

前幾天看到勵志的文字:
「當低潮時,停下腳步問問自己到底努力的目標在哪?…釐清自己的方向…」

多少年來,我不斷在做這樣的事情。

大二忙碌就不說了,大三擔任顧問,
在不知道該說什麼該扮演什麼角色的時候,
我消失到頂樓繞著圈子思考自己的角色作為…

準備研究所之後,更是經常在讀書讀到悶的時候,
買了一杯左岸咖啡或是貝納頌,邊晃著校園邊自問自答著…

「What the hell you are doing?」
「What is the fuck up here?」
「What is the focus now?」
「What is the key issue?」
「You think who you are?」
「What for?」
「How come?」

常常,被自己一問之下答不上話,
久久才擠出幾句像樣的答案…

就這樣,一圈,又一圈,
訓練了我的思維,訓練了我的英文。

繞過了二舍草皮,繞到體育場,
經過社團也許上去晃晃,也許不想…
經過那跟著我一起從台科畢業的敦煌書局,
進去翻個兩頁書,
溜達到地下室健身房鍛鍊一下肌耐力提振精神…

那一段時光。

在冷冷的台科大,
上次這麼冷的天氣,在台科漫步是何時?
一切扯上了記憶,就像是用筷子在麥芽糖罐裡攪個一圈,
濃稠的化不開,拔不起,費勁提取出來才是獨特韻味的回憶。

逛著校園,在T4,或該說4E..
經歷過大樓更名的年代,大樓名字是一份屬於這幾屆的特別回憶。

在這棟樓前的馬路上遇到了祐偉,一個大大叢的學弟,
據說會國術,可似乎又很虛,特別會感冒。

他跟我聊起最近的書,可以感受到他對我的一份尊敬?尊重?
畢竟差了幾年,又愛高談闊論的我確實也曾說出些有意思的話。

只見他的眼睛冒著光,跟我聊起最近的書,

QBQ,QBQ的五大修練,
大前研一的M型社會,橘子蘋果經濟學,誰賺走了你的咖啡錢,

然後有點不好意思又帶著驕傲的說,書訂了都還沒看……

有點不知道要跟他說什麼…這樣突然的爆出一串書名,
其實我感受到的是一種炫耀與分享的感覺,
有種碰到同路人的一種興奮,有種自己是傑出者的菁英感…

有點不耐煩的心情浮起,但自己似乎也是這樣的人吧?
常常想著自己是菁英,然後讀著一本又一本的書,
有時不免質疑,到底書中能給我些什麼?
可以跟人炫耀的知識嗎?

菁英阿……Eslite……
是驅策我的力量,但也像是把我的頭壓往牆壁砸的力量…
因為菁英,所以我想要知道更多,我貪婪的想要看的更遠,
因為菁英,所以像是自願的把頭往牆上撞,不容許自己安逸偷懶。
即便偷懶了,在心裡會有隱隱的不安,責備自己的縱容。

但生命,需要那麼的刻苦嗎?
道可道,非常道,能駕馭生命的起伏,
就像是懂得風向懂得洋流的操帆手才能夠駛的遠,
不是不斷划槳就能達到目標阿……

但又不能太縱容,因為能吃凡人不吃的苦,
甚至對某些苦甘之如飴才是成功的奧秘…

再說吧。

總之這學弟,該說很優秀,但又覺得很不切實際。
是不是,自己也相似的不切實際呢? 當初?
是不是,因為自己發表的文章多,就自覺與人不同?
是不是,因為自己考上了台大就自以為是了?

或者,很現實的,是這學弟沒有給我過問出獨特問題的經驗…
沒有銳利,沒有鑽研,沒有自己的大膽猜測與獨特見解?

寒暄幾句,告別學弟,晃上了國際大樓頂樓,
當初也曾在這思索過多少無解的問題…
尤其是與感情相關的,逼迫自己面對自己的靈魂,
像是拿燈往冰雕去照,想照出裡頭的氣泡與冰晶…
然後拿著挫刀鐵鎚,枉自己的身上鑿出幾個洞……

還記得,在十二樓的南廁對著鏡中的自己大罵……
當我拿出手機,欲言又止,想要打電話又不知所謂的時候…
怒目圓睜的對著鏡中的自己發著脾氣……

「Are you an idiot?」
「You fucking asshole what the hell you are doing?」

只是這次,不知所謂,連自己在焦慮什麼都不知道。
輕輕的皺著眉頭,好像偽裝著自己很有深度,
試圖在平淡一如往昔的生活中尋找一些什麼意義與感觸……

不知所謂,於是跨上機車頂著寒風前往信義誠品逛逛…

世貿周遭,New York New York, 華納威秀,新光三越…
也頗是熱鬧。

看著情侶,不再心酸,反而有簡單的小小祝福,祝福他們能夠長久。
因為,關於寂寞,關於愛情,那已經是我的選擇了。

與其找人一起行動,面對可能的拒絕或是協調,都讓我不耐,
那麼不如獨自行動,獨自面對大千世界,獨自信步而行。

左轉,右轉,繞著圈子,迷路,
自顧自的耗費自己的時間,接觸這個世界。
第一人稱,第一視角,
沒有別人的意見參考,沒有人云亦云的流言傳遞,
只有我自己的主觀感受,這是孤獨的一種美感。

孤單,是自己的選項。

明明手機裡頭的號碼也算不少,
雖然交情深厚的不多,但人際關係可以靠自己開創。
只是,面對那複雜性,我選擇了我的單純性。

突然覺得,自己好像俄國人。
來個長大衣跟紙袋包著伏特加,
讓我嘰哩咕嚕的說個幾句俄語吧…
可惜我不會說俄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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