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這四年的階段算是一個很大的轉捩點。

從蒙懂無知,上台會恐懼的人,
到能在台上侃侃而談,神態自若的人。

從對團體生活沒概念的人,
到能體會帶領與被帶領想法曲折的人。

從自外於團體的人,
到能引導別人進入團體的人。

很多的轉折,看到自我的怯懦,看到能力的有限。




圍著室內的火焰眾人坐成一圈,
室外的夜色,室內的火光,
有限的光源下人人臉色模糊…

第一個印象很深的時刻,是大一的野營。
大一,是個彼此很不熟悉的不穩定時期。
身邊坐的人認識幾成? 我沒有半點把握。
大概,只比知道名字更多些吧。

記得佳如的泣不成聲。

她有著求好心切的完美主義,
願意付出很多以換來那成就感。
會在團體背後運籌帷幄,
組織起人,交代好事,
希望一切如自己期許的發展。

只是當事與願違,嘴裡說的是沒關係…
但平靜的表情與口吻卻看得出心理的失落…

這一群人,只有她是野心勃勃的想要幹點大事業出來吧…

我也想,但我沒有方向目標也沒方法。
其他人,則是想先顧好自己不要犯錯吧。

很明顯的,教育政策下的遺毒…
不敢想要什麼,只求不要犯錯。
犯錯之後也無法自得其樂,
而有更深深的自責覺得能力不足。

這點而言,佳如的想法似乎比較積極正面…
只是,當想要間負起成敗來得到肯定與榮耀,
同時也背起了這麼多有能力但不覺得自己有能力的人,
他們的沈重陰影,像是古堡理的蜘蛛絲,
或是陳舊房間裡頭的霉味,怎麼驅趕也驅趕不走。

一次一次,佳如累了,倦了,在這次的野營崩潰…
說了什麼已經不復記憶,但大意是為什麼大家配合度那麼差…
不會不懂又不問……儼然自己是導師級的角色。
那時的我,有疑惑有自責也有不同意…

忘了那時有沒這種透徹,
有沒有看得出她是為了自己想被榮耀而戰?

只記得我在吞吞吐吐著,想要自首自己的配合度不高…
人都有出現阿,阿團康唱跳就很沒辦法阿…
又這東西是要怎麼問? 怎麼學?
就只有嘗試錯誤,只是錯誤又不是很能被容許……

不過圍著火光的我,好像說了一些話…

那時正值我的定位危急存亡之秋,
我只是我行我素的扮演我自己的角色,
卻被雅玲育亭視為不配合份子。
我的大而化之粗心大意,被化約成不在乎不介意。

大概是因為,我的遲到跟善忘,
讓她們覺得有被共同處分的壓力,
或者要提攜我這個不討喜又會拖累人的人…很累。
尤其當我試圖解釋我的情境想法,
措辭用具又三不五時觸到地雷…
好像觀感形成之後,就再也無法改變。

忘了我是道歉還是怎樣,
圍著那鐵絲捆起的竹筒,滋滋燒著的燭油,
閃爍的火光中,我掙扎著說出了一些話……

以我的個性,一定是拋出很多問號…
那個晚上,是否解決了什麼我不知道……
我知道的是,話講開了就能改變一些狀況吧…
至少,省下很多猜的心思。

第二個印象深刻是幹訓。

學長姐用心之餘的莫名其妙,
我還是久久不能懷。
時至今日,我只能說他們嫩……
帶領的讓我虛應故事,根本感受不到什麼震撼…
因為,我根本聽不懂他們的訓話,很氣結…

一會兒斥喝著說為什麼不馬上動作:"動作阿~~!!"
一會兒又說還沒下稍息的動令:"叫你們動了嗎?"

濕淋淋的天氣,
提供柴火竟然是裡頭還充滿水分青青的樹枝…
後來看影片更驚覺他們竟然試圖用Peak-one 用爐子來把柴烤乾…
又很天兵的讓柴與火距離十五公分多…
選材失敗,烘柴失敗……我要昏了。

蛇蟲蜂的驗收,竟然烤生物學的分類學門。
神經病。
甚至是靠耳機對講臨機授宜……
那學長,你的準備在哪裡? 你要拿什麼讓我服?

事後這些都被當成笑話來看待,這我不能諒解。
要學弟妹以嚴肅準備的心情看待訓練,
學長姐本身嬉笑怒罵當作遊戲。
這是猴戲嗎?

想跟學弟妹交成好朋友,
又勉強著辦一些違反自己想法的活動,
讓嚕康八精神分裂了吧?
或者,是思維簡單的認為,操就對了?

也偏偏有思維簡單的人被操到感覺很深刻。
如果是我,什麼感動頂多是對同期的。
學長姐? 神經病。
用心? 差的遠咧……
流淚? 是心疼可是當初無法預見嗎?
整個莫名其妙,想到就一肚子火……
對社團期待很高,希望獲得很多,
但我得到的是這樣的帶領?

這種情緒排擠調了很多學長姐正面的種種吧…
但以我的才識,我不能容許這種反射式的空洞帶領。

不過重點是幹訓中途,卡到了校外嚕啦啦九階的訓練。
大哥放話說不來者就刷掉。
於是,在尖石鐵嶺的嚕啦啦五人被迫做出抉擇。

雅玲事後是說,很想放棄山下的嚕啦啦,跟社團的同期在一起。
而我則是想著,
如果我選擇下山,我是不是在逃避山上的壓力考驗?
但我寧可下山,我寧可放棄幹訓也不願意我嚕啦啦沒有授服。

某種程度上也是高下的比較,
嚕啦啦的學長姐確實比較有想法有手腕,
有思考什麼是帶領,帶領到哪裡,怎麼去帶領…
呆在尖石,不過是共同經歷。
但是在嚕啦啦,是觀摩學習,跟更大的世界接軌。
這才是我的野心。

最後五人下山了,機車載到山下,怎麼回到家我已經忘了。
只記得九階結束再來新竹,已經是幹訓尾聲。
只看到同期臉被塗的黑黑……

有點失望,有些失落…
因為,那麼此時此刻我的角色是什麼?
從共同體變成路人……

而且,沒有想到的是,這是未來很多討論的絆腳石。
一句:"你當初沒參,你不懂。"
打死了所有延伸的討論。
不過回頭看看,即便我有參加過,我的意見大概也不會被聽進去多少。

因為我只有問號。
而沿襲過往的習慣力量實在大大了


印象深刻3 是社長選舉後偷偷落淚的佳如。

我忘了我當初投給誰,似乎是佳如吧。
講到這不免又要數落學長姐的太多干預。
不過也是因為有太多擔心吧,看這不穩不穩的雜牌軍…
但要不得的,是試圖引導眾人的判斷。
過剩的自我,以為學弟妹都是笨蛋沒有能力作決定嗎?
還是只是找個能說話的舞台,證明自己的影響力?
到底給學弟妹自己決定會怎樣?

學長姐? 對不起,你們是朋友,但不是領導者。

也許此時就已經種下佳如往外發展的理由。
她要她的天空,她要她的舞台,她要發揮。
而我們這多數人畏懼舞台,是寧可不要上舞台的。
這叫她怎麼受得了?

加上情緒控制不好的人,容易陷入低潮,
精神都花在排遣彼此的受傷感,
那麼還要作什麼事情? 還能作什麼事情?
只有最低限度的沿襲過去的種種吧。

加上對於失敗的不安全感很重,
要改變什麼與過去不同,是相對不容易的。
加上學長管得太多,活動編排,康輔之夜的編排,
不同的編排不同的效果,為什麼不放手讓學弟有學弟的想法?

康輔之夜串場開場是會怎樣?
東南苦行山放到營火晚會會怎樣?

盧到讓我懶得堅持,媽的煩死了……
有些學長像是會搶方向盤的副駕駛,
很明顯的是當初自己開車的時後沒開到爽…
現在想要來再試試看……
或者用嘴巴開車也爽。

印象四是搭工程。
很多時候是手足無措的,只有張友昇在獨撐大局。
像是去哪買竹子? 買哪些? 怎麼買?

一方面感謝,一方面嘀咕。
感謝他出面去作很多事情,
嘀咕他為什麼不早點跟我說?

把事情都搶去作,那我是什麼角色?
也是我自己沒有去問清楚吧,
也是他懶得交接訊息給我吧。

只是後來搭設工程時,同期支持的向心力讓我驚嚇與感動。
我決定了,眾人就同意,動工。
第一次有當領導者的感覺,
第一次明瞭其實作決定沒有那麼多的對跟錯,
眾人只不過需要一個單一的明確的肯定的方向…

一起睡在纖維系的系辦,這天晚上比寒訓的晚上還要讓我印象深刻。

印象五是野營的生活組。

粗手粗腳,笨手笨腳的,讓生活長伊婷有太多疑慮。
到最後直接叫我不要碰。
……
……
好悶,一肚子賭爛。

忘了前一天晚上爭執些什麼,我在怒些什麼。
大概又是我眼中的重要事情,
在眾人眼中沒半點意義吧。
我悶起來自己寫著自己的記事發洩,
幾個人影在營本部外面窺視,
又好氣又好笑,你們這些混球。
幫我當小朋友在鬧脾氣,然後又把我當小朋友般安撫。

是你們的想法太單純吧。
到今日還是無解。

很悶的野營,後來最後一天還有我的課程,結果教的亂七八糟。
殘念,慚愧,愧對學弟妹。

轉眼幹訓,
山下做好的決策山上為什麼要推翻?
因為,山下的決策並沒有真的被好好討論過。
有意見的人沒發表意見,或者發表了也沒有用。
於是這是一個撕裂的幹訓。

殘念,慚愧,愧對學弟妹。
但時光重來呢? 也許不會改變太多。
當自己的想法觀念被踩在腳底,被不屑一顧,
那還要說什麼? 還能說什麼?
你們是有心人,你們繼續慢慢辦。

理念不合,我選擇抽身。
對學弟妹不公平?
那我去作違心論,對學弟妹又公平了?對我又公平了?
那我去說實話,對團體又公平了?
是撕裂,是受傷,但我也有我的自我要顧。
沒想法的人配合容易,但要我配合我會人格分裂。
很抱歉。

反正一開始也說,我沒有經歷過,我不會懂。
那既然我不會懂,那我也不想去辦。

一起跌倒? 都不把我當作團體一份子了,
我幹嘛跟你一起跌倒? 干我屁事?
冷冷的看著幹訓落幕,跟大雄兩個人觀望著…

後來大雄身為總招缺席於嚕小孩,
我自己披掛上陣也令我印象深刻。

在一百多人面前說話帶活動,也是千載難逢的歷練。
這也是日後上台不會恐懼的理由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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