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傲的風…瘋狂之島

個人簡單心得:
文革不是一群人被洗腦，是一群人投入新的遊戲規則，理性的求取最大利益。
文革的前身是大躍進人民公社，政策隱然鼓勵生育，因為糧食分配照人口計算…
人多，生存壓力高之下，內鬥求生存似乎是一個必然。

最後，政治暴力，高壓強權，也許是一個穩定的國家所必須經歷?
以戰養戰，以戰止戰，剛彈W劇情普通，但討論的題目也頗大。

沒有戰鬥的能力能維持和平嗎?
絕對的武力絕對的和平?
還是心中沒有武力，就不會有戰爭?

如果反投射回中國與台灣近代，
毛的共產高壓以求穩定政權也許也屬合理。
美國一念之差不自己罩台灣，給中國管理，發生悲劇也許是個必然?
但也許美國的決定也有其必然性?

228是個悲哀嗎? 不幸死去的是時代的悲劇。
如果就視為時代巨輪下的犧牲者?
像是在家裡看電視，被酒駕砂石車撞死…
怪駕駛嗎? 是可以這麼說。
但結構上，似乎也是一個無奈的必然?

在典範建立之前，在對於和平的需求確立之前，
權力鬥爭的時候，能和平轉移的畢竟是少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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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0年代的中國研究把問題指向了所謂的"社會衝突理論"與"黨國侍從主 義." 前者以Anita Chan 與Unger 等人的陳村研究與政治
社會化的教育研究為代表. 後者則以Andrew Walder(魏昂德)的"新傳統主義"最為精采. 這兩個論點帶給文革研究兩個重要的視角: 第
一. 群眾的矛盾具有實際的權力與物質基礎. 第二. 群眾有明確的動機參與鬥爭.

就鬥爭動機而言. 王紹光的"理性與瘋狂"一書有明確的答覆. 簡單說. 文革中的群眾是理性的. 在1978年以前的社會. 掌握政治權力是影響一個
人全部人生與家庭福利的關鍵. 一旦黨幹部的權威不再. 造反派紅衛兵反撲奪權完全是理性自利的行為. 反過來說主張血統論與保守派的黨員. 官僚.
紅五類與積極份子企圖壓製造反派. 也不是什麼意外之事.

由於黨國機構是一種由上而下穿透的垂直組織. 這使得整個社會的"新傳統"人身依附網絡得以建立起來. 形成人對人. 人對宗派的忠誠關係. 一派垮台
全體成員都會被清算甚至殺死. 這就成為參與者的動機: 人人都想追求權力與更好的生活. 只是在既有的黨國派系結構當中組織起來的.

另一個問題是. 文革裡的群眾武鬥是不是基於原有的社會利益衝突? 多數西方研究指出答案當然: 是. 文革的政治動員如此成功. 不是由於黨機構或者
意識形態洗腦的成功. 而是群眾有一定的自主性. 投入彼此鬥爭的內戰中. 理由很簡單. 第一. 在1966年八月之後. 中央工作組已經退出了校園
與工廠. 黨幹部成為攻擊的對象. 黨組織與行政系統陷入癱瘓. 此時毛的組織影響力是非常脆弱的. 決不能說是政治動員的成功. 而是政治動員的失
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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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 比較少人提到的是: 為什麼文革會出現"零和遊戲"的結構. 而導致理性的人類必須以互相殘殺的內戰方式了結彼此的利益衝突? 當然. 大躍進
的經濟失敗與1950年代初期的戰後嬰兒潮必須負起相當的責任. 一方面. 經濟生產方面的物質分配緊縮. 另一方面. 校園中的青少年人口暴增. 同
時導致城市地區的大規模潛在失業. 單位間人力分配製度緊縮. 單位內陞遷體系停滯. 人們的不滿終將爆發.

整個文革故事的結局. 合乎邏輯的. 第一就是計劃生育. 減少人口造成的政治經濟壓力. 第二就是上山下鄉. 把造反的年輕人送到農村去. 以解決城
鎮的勞動力過剩. 這就是毛主席的孩子: 失落的一代.

然而. 改革開放之後. 失落的一代如今都是五十幾歲. 正當上全中國的政治經濟精英. 如今. 掌握權力的他們心中仍有文革的陰影. 反而將中國的知
識份子與教育體係引導向了極端保守的意識形態--仍舊以毛澤 東之名延續著共和國與其迷霧的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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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9年以後中國的例子. 例如文革武鬥. 究竟說明了哪一種國家暴力? 第一種是共產黨政權超乎尋常國家(或者民主自由體制)水平的暴力. 第二種
是現代國家機器建構過程必然發生的暴力. 第三種是國家政權崩潰下族群鬥爭所產生的暴力.

我個人認為中國的例子三者都有. 不過以前歐美主流的學術研究都集中在前者. 簡單的說. 第一種暴力是指國家掌握所有的政治經濟資源與暴力手段. 也
就是極權主義模型下的高壓社會控制. 這是跟歐美的自由民主體製作對比. 看起來當然共產國家是暴力得多. 這是因為統治精英控制了經濟資源(計畫經
濟)的生產與分配. 必須對民眾採用強硬的政治手段. 然而這種比較研究的時空背景是有問題的.

最近二十年來. 社會科學界已經逐漸擺脫了極權主義模型. 這是因為歷史研究發現現代國家權力的形成. 無論民主政權是否成功. 都多少經歷了暴力手段
集中化的階段. 也就是說. 統治者無論是否透過選舉合法化. 都必須掃除政權疆域內外的暴力競爭對手. 美國打過血腥的南北內戰. 法國大革命也出現
過以暴力手段鎮壓反革命的恐怖政治. 因此. 國共內戰與開國鎮反都不是新鮮事.

其次. 國家權力的強化與資本主義的發展兩者一起. 往往對民主體制起正面作用. 而弱小的國家機構與分化的族群政治. 可能更為血腥. 過去人們常常
以為暴力與國家能力是正向關係. 國家強大則國家暴力鎮壓人民的機會大. 1990年代的南斯拉夫提供了重要的反例: 國家崩潰下的社群衝突是另一種暴
力災難. 重新解讀1920年代的中國軍閥戰爭. 難道不是一次帝國強權解體下的地方族群暴力衝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