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九份信步而行,
看路過的男男女女,
勾肩搭背,或是三兩成群,
沒有妒意,因為那不過是一個選擇罷了。

他們選擇了那個方向,
我選擇了我的方向。

也許有戀人的人無法承受沒有戀人的孤寂,
正如同我不願承受那患得患失的繁亂心情?
於是寧可獨行。

日前跟一起當兵的同袍搭火車回台北,
路上聊到彼此的生活方式,
發現他是徹頭徹尾的都市人,
也算是有錢人吧。

歌劇,餐廳,電影,舞台劇…
music pub,喝點小酒……

恩………
有點羨慕那品味,不過似乎很花錢就是。

但我的經歷也不差,
高三開始的南征北討,
宜蘭去個幾趟,坪林去了幾次,
烏來當作後山來跑,
尖石的一去再去,
三不五時的深坑淡水金山,
可謂繞遍北台灣?
甚至也以摩托車環過島了…

算是風塵僕僕吧,
以一個旅人的姿態,
以一個不跟現代妥協的姿態,
以一個無視於世界的狂妄?

只是,
不同的環境導致不同的道路,
終將走向不同的目的地。

所謂的目的地,
是邁開腳步之後才決定的吧。

走著走著,
桃紅色與白色色塊的運動服晃過眼前,
一個算是可愛的高中女生吧?
看她跟店家道別說再見,走在我的前頭…
恰好同路,但有意無意間,也算是我的悄悄跟蹤?

有種做壞事的淡淡邪惡愉悅感。

看著九份的燈籠掛了一串,
看著街景擺設的改變,
看著前頭的高中女生為我帶路(?!),
是不是領我進入了什麼時空隧道?

直到豎崎路,
左轉上阿柑婆芋圓,右轉下昇平戲院的那一條。
看著高中女生左轉上了階梯,我遲疑了一會……

一方面她並不真的為我領路,
一方面並不真的打算跟蹤,
更主要的是這不是我的路線,
就算跟了上去,又有什麼意義?
搭訕嗎?
呵呵…
雖然這念頭有浮過腦海,
但並沒有這種打算。

不過,是茫茫人海的一個小小小小的緣罷了。

繼續直行,讓那可愛女孩成為記憶中的一個轉眼就忘記的點。

經過一個小廟,廟前可以眺望九份山腳,
向左望是九份的黃昏,淡淡的霧氣遮掩著太陽,
太陽不再令人無法逼視,但依然無法久望。
往前看是海洋,有漁船準備出海了嗎?


繼續向前,尋找我印象中的舊書攤。
說來奇怪,在這九份山腰怎麼會有個舊書攤呢?
把書載上來也是挺累的阿?

上次店主人有說,就因為累,
所以書都是有挑過的。

好個挑過,夠意思。

面對書堆,強打起精神,細細翻閱起……
書很多,小說不少,領導管理的也不少,
但能打進心坎的卻不多。

買了三本,
一本是跟美女陳孝萱結婚的詹仁雄,男人的205種脆弱。
幽默的筆觸,說著男人被罵的很慘的一些無奈…
孔子說:「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
不知道他老人家到底想說什麼,
不過女生真的很難搞…

尤其相信情緒,相信直覺,勝過於邏輯……
這讓愛講邏輯因果的男人無言以對。
就好像跑到日本講中文講不通一樣…
最後可能就在風度兩個字之下放棄。

因為講不通……

因為「男人來自火星,女人來自金星…」
社團的經驗讓我頭大很多次……
像是跟大陸人提到台獨兩個字,
像是跟台獨主義份子談到統一一樣,
聽到某些字眼就直接發瘋了……
根本不管到底說話者想說什麼話……
0x咧…


另外一本事物的核心,日前在誠品看到的。
(http://www.books.com.tw/exep/prod/booksfile.php?item=0010182005)
裡頭討論到所謂的堅強……
正直的主角,堅強的主角,在價值觀衝突之下,
堅持自己的信念行事,結果反而與他的正直矛盾了。

也許像是,正直的人不該說謊。
但如果說謊能夠助人,那麼……說謊嗎?
To be or not to be?

但即便說謊了,謊言就是謊言。
既不美化也不辯解,這才是堅強的正直…
但這也才正是深深的矛盾。

第三本是猶太人的塔木德經。
很多雋永的格言,令人深思。
像是,面對錢的態度。

……書買太多都沒時間看……
真害…~

書選完,結帳,照定價五折,真是太爽了。
要是在誠品的書架上找到,就要兩倍的價錢阿~~
好慶幸。
該多逛舊書店的。

走出來,傍晚已經結束了。

走下豎崎路,
那有趣的小商店,有趣的老闆娘,那隻肥病貓,
都不在。
還記得介紹一個學妹到這家小店過……
那時,我有一種淡淡的戀愛感……
不過應該只是我的假象。

繼續往走,不知所謂的昇平戲院依舊荒廢,
我無法想見其他張的風華。

走上豎崎路,走到底,吃了一碗芋圓,熱的。

從阿柑姨的觀景樓向下看,
九份已經進入一片漆黑。

旁邊的遊客嘈雜著,大學生吧。
右邊的一堆說到醫科,
左邊的一堆說到什麼表演…
恩………

干我屁事? 哈哈。

走上九份國小,
還記得在階梯上的眾人,
那一年我大四吧?
有個爽朗活力十足的小學妹……
那畫面我還記得。

休息了一下,回到機車往金瓜石前進。

在一個叉路走錯了路,一路越來越往山上爬……
……
想起爸爸常說,
「加滿了油,車況良好,好像什麼都不用怕……」
錯? 就錯吧? 繼續向前推進,
直到越想越不對才回頭。

深夜中的獨騎,應該覺得可怕吧?
一個180度的大轉彎下坡,
兩側是十字架與墳墓,
其中有一個墳才剛修,搭著棚子怕雨淋

該覺得可怕嗎?
也許吧。

恐怖片裡的什麼怪事都在這種情景下發生。
因為沒有目擊者,沒有人可以理性的看清荒謬…
只有一個人說著死無對證的經歷……
真的? 假的?

well...
要是有人從墳墓裡爬起來才叫妙吧?

聽過一個青蛙王子的現代版故事:
青蛙王子對女孩說:「吻我,我就會變成一個王子…」
女孩說:「才不要呢,這年頭會說話的青蛙比王子值錢多了…」

這年頭……
在台北縣市能遇到僵屍,恐怕也會引起觀望人潮吧……

折返,沿著熟悉的道路經過黃金瀑布。
關掉了大燈,那水聲並不讓人舒服……
在黑暗中靠近水的感覺,
讓我生物本能的感到危險……

比墳墓還要危險……

夜裡的黃金瀑布,還算壯觀…
奔留而下的溪水……

一路蜿蜒著下坡,到了海邊,回到濱海的路段。
單純又令人安心的二號省道。

沿著指標往基隆前進,
騎著騎著肌肉開始感覺疲累……
在一旁的停車空地停了下來。

原先有台轎車停那,
有一名女子在大燈前蹲在地上…
算是休息吧?

男子穿著黑色的背心,襯衫,
相當像駕駛的穿著。

女子在男子關上車燈後就走到一邊去,
男子在另外一邊在石頭上抽起煙來。

我,脫下外套披在地上,躺在外套上望著天空。

「不去會死」的裕輔,有多少個夜晚都這樣度過的吧?
在安全的地方看著晴朗天空,然後睡去?

人生阿,到底該怎麼度過呢?
就這樣負起家庭與社會的責任,
工作結婚生子繁衍著後代?

多麼想走進山林,多麼想上船揚帆,
多麼想要在人世間遊蕩著,
像是……第歐根尼?

亞歷山大巡遊某地,遇見正躺著曬太陽的第歐根尼,這位世界之王上前自我介紹:「我是大帝亞歷山大。」哲學家依然躺著,也自報家門:「我是狗兒第歐根尼。」大帝肅然起敬,問:「我有什麼可以為先生效勞的嗎?」哲學家的回答是:「有的,就是——不要擋住我的陽光。」


……
可能嗎? 真的想要嗎? 哈哈………
跩到底的不求人,就是這樣吧?
真的想要不求人,那就是不向這世界企求些什麼吧…
可不放下身段的人,又能夠成就什麼呢?
可第歐根尼並不想成就什麼吧?
矛盾。

看著遠方的海面,有螢光色的東西飛舞著……
海邊,也有螢火蟲嗎?

端詳了很久,大概是螢光色的浮標吧?
呵呵…

天空的雲層依然很厚。
起身,返家了………

黑暗中灰濛濛的海平面,
像是會飄動的水泥地……
以時速六七十的速度奔馳的我,
不由得有點目眩神迷……

學弟的電話在我到基隆時才響起,
大概八點多……
……
……
遲了六小時多的電話……
好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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