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為八寶粥是登山健行聖品,誰知道在過了向陽山頂後的森林用八寶粥作為中午行動糧後,肚子就開始不舒服。富含豆類的食物不容易消化,一罐八寶粥的量又違反了少量多餐的原則。

就這樣體能開始下降,在最硬的這一天,反胃頭痛,激烈的上下移動讓心肺功能接受全方位的挑戰,每三兩步就必須停下來好好喘個氣,讓劇烈繃跳的心臟有機會慢下步調。

這一段坎坷的路,好強的魚丸小妹妹火力全開,緊咬在蕃茄後頭,在魚丸屁股後的我跟著她的速度偶爾還可以休息一下。

在三叉山與嘉明湖的分岔點魚丸小妹已經不支倒地,實在是很好強的女生阿?!

蕃茄還在遲疑考慮著是否要先取三叉山,想了一會還是決定先邁開步伐再做決定,反正中途有橫切回嘉明湖的路線。白色雲霧片片襲來,於是跨過沒有小徑的草原回到往嘉明湖的小徑,經過直昇機停機坪,在三叉營地旁蕃茄取了三公升的水,而我拿了水開始往嘉明湖衝刺。

看似不遠的一段下坡,手持登山杖東點西撐,切過之字形上山的路線直線下山,我覺得自己像是武俠人物施展輕功,強撐著後腦杓的隱隱作痛,讓肺裡充滿身體劇烈運動排出的二氧化碳,劇烈燃燒的體能,劇烈燃燒的人生,我是第一個抵達嘉明湖的人,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可有個笑話是這麼說的:

有一個神父酷愛打高爾夫球,經常沒事就往高爾夫球場跑。

有一個禮拜天,神父本該主持當天的禮拜傳道,但他的球癮卻犯了,於是他便裝病,拜託另一位神父代他出席主持,然後偷偷跑到偏遠的高爾夫球場去打球。

替上帝巡視人界的天使看到了這件事,感到非常氣憤,於是就向上帝報告神父的所作所為。上帝聽完之後,淡淡地道:「好的,我會好好懲罰這個神父的。」
天使於是飛回人界,打算看看神父的下場。 p在高爾夫球場中的神父絲毫不知道他已經觸怒了天使和上帝,熱完身,拿起了球桿,用力一揮----

一桿進洞!

神父欣喜若狂,往第二洞走去,心中還感謝著上帝賜給他的好運道。
孰料,第二洞、第三洞、第四洞...一洞一洞打下去,神父一路通通都是一桿進洞!

天使大惑不解,飛回天堂去請教上帝,為什麼要獎賞神父這樣的好運呢?

上帝笑了笑,對天使說道:「誰說這是獎賞了?你想想,他一連十八個洞都一桿進洞,這樣的成績,他能跟誰炫耀?」


如果當真前無古人後無來者,那麼誰也不曾知道什麼叫做攻上嘉明湖,那麼這一切只能在心中慢慢咀嚼,只能欲說還休的搖頭回說:「你不會懂。」

可人生不就是有太多的段落只能自己咂著滋味,不總有知音能夠為相同的理由捧腹或者同樣發思古之幽情而感嘆…

anyway,下到嘉明湖畔,下背包丟在一旁,找塊石頭坐下來喘個氣,思考著晚上要怎麼紮營,赫然發現一旁十公尺外五公尺高有隻水鹿隱蔽在草堆裡頭進行偵察。

不久,阿儒跟蕃茄也都下到湖邊了,阿儒繞過湖去取景照相,蕃茄打理完背包也到另外一個山凹處拍照。遠遠傳來呼聲,原來是以殿後的小賴為主軸的五人隊伍也緩緩推進到了湖邊視線所及的一段距離外。 高海拔的山上,大部分時候非常安靜,三五公尺外的平常對話就像在耳邊一般,於是總是困惑聲音到底來自於何方。

魚丸跟宜貞先下來了,此時日頭已然西斜,陽光照耀著半個山凹,湖面還閃耀著即將逝去的光芒,對面山坡上的陽光金黃,像是夢境中的孩童歡笑?

陽光很快就黯淡了,山區的溫度隨著日照消失的很早,眾人趕著在天還亮著的時候搭起帳棚,眾人的飢腸轆轆都期待著阿賴師趕快大展手藝,不過此時山風已然大作,迅速的捲走大家只想呆在帳棚裡頭像鳥窩裡頭張著大嘴嗷嗷待哺的小雀兒。

小賴點起了營燈,堆起了擋風的石頭,撐著偏頭痛我也是給他撿了好幾塊表示參與。說要取水,跟阿儒穿過了山坡到達一個小水池旁,那水池上漾著一層七彩草木腐爛行程的油光,觸手生溫的暖水讓人很不敢領教。於是打了嘉明湖的水濾過之後煮飯煎茶來喝。

蕃茄是個很會照顧人的大哥,也很愛喝酒,所有的問題似乎只要喝了酒就能夠解決。山爬不動,為什麼? 喝不夠。 高山症怎麼辦? 喝多點。 坡太陡怎麼辦? 喝到忘記怕字怎麼寫。 喝就對了。

此時他拿出它的系統鍋具,貼心的煮水給大家暖身子,配上阿蜂的高級茶葉…只是一則是俗人不懂茶無知,二則是一鍋水配幾片茶太淡,三則是杯子混著羊肉爐玉米濃湯的味道,要怎麼品茶呢?

眾人等的不耐,左等右等等到一鍋飯都焦了它卻依然不熟。王子麵泡麵已經被拿出來解身體的餓,加上冷風颼颼的直掃,等到飯好了大家食慾已經消失了一半。辛苦了小賴,在這惡劣的天氣只有吃力不討好……。總算飯好了,頭痛沒食慾的我還是去盛了半杯,加一些牛腩調理包,吃到一半飯就已經涼了。

這時的我已經冷到腦袋裡的理智短路,站著身體左搖右擺以運動產生體溫,嘴裡大聲罵著髒話跟無俚頭的詞彙,自導自演著自己心中的劇本,娛人自娛………

「幹他媽的,為什麼可以這麼冷啦!!!!」

太多的不知所云,不知為何一群人開始搬出當兵的詞彙。我先跟酒鬼恩說:「我們來站崗,一三五七班哨你站,二四六八哨我睡覺。」奇怪,這個平凡的梗大家也笑得東倒西歪。然後誰說到什麼洞兩洞四……「洞兩洞四咧…先凍死了啦…他媽的」

真不是普通的冷。

話說當一群人圍著火堆,…恩? 火堆?

幹!! 為什麼沒有營火啦!!!!!!!!!!!!!!

一群人圍著嘶嘶響的瓦斯燈,也許煮食也許聊天也許只是哆嗦著,我們卻悄悄被水鹿包圍,手電筒一掃就看到四五雙綠色的眼睛在空中漂浮。

蕃茄在那邊嘗試著報告班長的梗……

「報告班長,前方有不明物體靠近… 」

我:「不明物體咧…那是營長啦!!!!」

於是,當晚,有一支特別的水鹿就此有了官銜,不知道是一顆還是兩顆炮的營長……

食慾很差的晚上,不算吃飽但也沒有餓到,只有低落的精神跟隱隱作痛的後腦杓,在晚餐結束的八九點時分鑽進帳棚後就不再想要起身。雖然很爛的睡袋讓我也無法酣睡,但至少躺下身來還能養精蓄銳,可以躲避那可怕的高山寒風。

一樣無法入睡的晚上,各位上山請記得準備好裝備。保暖的睡袋最重要,排汗的貼身衣物,登山杖非常好用。

無法讓我入睡的睡袋,自己好像報時的發條鐘,半小時一小時醒來一次,覺得自己好像在軍中做著假資料假報告,在睡袋裡頭昏沈失去意識卻又未曾睡著,要睡卻又睡不著的痛苦與無奈。

看同帳棚的另外兩位躲在蓬鬆的睡袋好眠,我只有深深的嘆息。

最後一日,有機會偶然間溫柔兩小時的魚丸妹,因為高山症症狀發作,不再能夠逞強。前後雙背包的蕃茄,扛起了魚丸的行李。義消背景的小賴照顧著魚丸,加上我三個人一起行動。

接下來沒什麼特別的,我只知道我想睡覺了。

一行人順利回到喧囂塵世,離開美麗又無情的大自然,回到虛偽但溫暖的人世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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