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點半到家,八點吃完飯,換上行裝跨上鐵馬,又是一晚。

循著上班路線,轉進富陽街,右轉信安街,經過空蕩蕩的軍營,穿過吳興街,進入豪宅錯落的信義計畫區。

經過這些陌生的地段,我彷彿還在我的長途旅行當中,也許這是布理斯本的一景? 或是曼谷的哪個角落? 這樣濕濕的天氣,在哪裡曾經遇過?

繞到信義路地下道旁的公園,車道旁傳來陣陣蛙鳴,路燈照不清的樹上掛著台北樹蛙的圖示,施工的浪板上掛著好大一個樹蛙的海報,說是有親子著色比賽之類的。

帶著腳踏車經過地下道,口裡哼著不齊的歌詞,是軍中聽過的一首歌-怒江。

怒山高高雪嶺寒,怒江濤濤長河瀾,
怒山啊,怒江啊,
山對山呀,江對江呀,江對江,
姑娘少年情歌唱,花香鳥語滿山崗,
怒江,怒江呀,長春暖,長春暖.

也許,是因為這濕濕滑滑的天氣?

兩年前的如今,承受著即將入伍的壓力,一種矛盾的壓力。一種希望考驗趕快降臨,又希望自己不需要真的面對困境的矛盾。這矛盾,似乎一直都存在。

想起剛到裝甲兵學校報到的那一天,就是這麼濕滑的天氣。濕滑的磁磚,看似豪華,但是在經常風雨的湖口地區,那冷冰冰的地板,滑溜溜的地面,卻是標準的中看不中用。不過,國軍嘛,先求好看再求有用,是不變的法門。

鍾區,一個加入大學儲備軍官訓練團ROTC的台大學生,該算是我學長吧? 雖然對軍隊的種種他也有幹意,但身在此山中,也只能跟著這些狗屁制度團團轉。 當兵,就是在一個很糟糕的大公司工作,重點是沒自由又不能換工作。 是這樣的環境造成他脾氣陰晴不定? 還是本來就是這樣的角色? 離開學校時已經是副隊長的人物了,對國軍不滿,但國軍的俸祿不差,走的了嗎? 呵。

余區,一個帶著搞笑藝人特質的指職軍官,偶爾向我們這些大頭兵數落那些白癡長官,但也只能無奈的順著制度走。所謂官大一級壓死人,往往只能依樣畫葫蘆跟著制度走,偶爾又得超越制度來解決一些無法在制度內解決的問題。

制度這東西…

裝甲兵學校,哈,在部隊裡頭已經是洞天福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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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道裡頭是馬賽克磁磚拼貼,拼出了中正廟與中山廟,還有浮貼在牆上的金漆飛鼠。 像是一個觀光客,一個背包客一般,我掏出相機,拍下了照片。即便就在不遠之處,但此處對我而言也算是乍訪之處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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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地下道,是熟悉的信義路,緊接著是只經過幾次的福德街。相形於信義路筆直的多線道,相較於百貨公司高樓聳立的信義計畫區,福德街有種古味。凡街道越迴繁難解者,就代表越久遠的歷史,因為有著太多的隨興之作,

林立的台灣小吃攤。是怎樣的歷史背景,還是華人的特質,在澳洲就看不到這樣的景致。 是因為稠密的人口,所以可以支撐這大量的食物供給部隊嗎?

騎著騎著右手邊是燈火通明的松山工農,多少學子還在夜讀奮戰?或是多少夜校的同學還在努力求個學位?

走走看看,看到可疑的圍牆,看到廣慈這個字眼,看到高高的水塔,於是大概就是這裡了。 過了馬路,沿著圍牆一路前行,看到兩棟窄窄的樓房,像是學校的宿舍一般,只是一間供四人住宿的宿舍房間,或許要裝下一家四口以及所有家當? 聽著裡面傳來的電視聲響,以及看到家家戶戶門口的洗衣機,我想起眷村老兵的凋零,我想起自己的幸福。 這,也許也像是眷村一般?

沿著圍牆前進,突然豁然開朗。一片綠地在我眼前展開。

ref:廣慈博愛院土地開發案懶人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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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謐的院區,開闊的土地,盤根錯節的老樹,氣鬚已經長成支柱的老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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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袖,領袖。

到底你真的多英明,還是人們不敢不說您英明?
然而迷惘的時代需要領袖,再差的領袖也比沒有領袖來的好。
但我總覺得,您這個領袖沒有容人之氣量,充滿抱負使命的扛下了一個你無力負荷的大局,結果最後不得以的來到台灣。在這個彈丸之島你能控制大局了,卻不知這對台灣而言到底是吉還是兇。

多少銅像立起。多少歌功頌德之聲響起,此乃統治之必要之惡嗎?

為了保密防諜,為了確保台灣這塊土地不受共產黨的染指,此乃國家安全之必要之惡嗎?

其實我挺願意相信你心中也有諸多的感概不願意,但我也不得不相信在決定以霹靂手段對付疑似匪諜的異議份子時,你心中沒有一絲動搖。

為了你心中的正義,這一切都是划算的交易?

到底你心中的正義是怎麼寫的?

緩緩的,繞了園區一圈。

土地開發,對我而言也是萬分不樂意看見的事情。但,又是否考慮的太淺? 又市府是否有跟居民好好討論過?

但我只知道,要把綠地變建地只需要怪手,半年十個月就可以把綠地面目全非。 但是要把建地恢復成綠地,在一個人的有生之年,想來是不可能的。

所以,真的有必要這樣弄嗎? 為了金錢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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