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段苦澀的記憶,我想。
台灣的故事,再怎麼高壓再怎麼威權,
也沒有那戰後百廢下秩序重建來的刻苦,
也沒有那養活無數人口的壓力。
馬克思摧毀了倫理,毛澤東解體了孔教,
為了讓中國人從魯迅所說吃人的禮教中醒來,
付出多少的代價? 但不醒來又會是什麼光景?
但說要醒來,真的醒來了嗎?
我不知道,只是想起最後一個匈奴 或哪本書中的情景,
小小的房間聚著一群一起下鄉插隊的知青,
一些無意義的喟嘆,一些打高空的理論,
一起喝酒一起發呆,一起度過荒蕪的農村生涯。
這些讀書人,儘管能夠勞動,
又怎麼能承受勞動之外的空白時間如此荒蕪?
又因為是下鄉插隊,
所以觀念上就沒把這當作自己的家鄉。
小小的房間,寥寥的家具,
一切都將就著用,就這麼將就了若干年。
好像隨時可以將一切打包進皮箱,離開這個環境。
對知青而言或許是回家,或許是其他意義。
對我而言,似乎已經決定是生命的旅人,
所以在哪裡都不會久呆?
或已經看透生命的有限,聚散離合有時,
於是房間也是如此的蕭索單純?
似乎極小化所有的物質享受,
除了廉價的啤酒,以及厚實的書籍,
必要的幾件衣服之外,別無長物。
還在嚮往著已經成為歷史的美國波西米亞,
但只能苦笑那美麗的知識份子夢境已成絕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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