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點多返家,飯後的八點多…有不速之客挾著滿懷悲憤不滿的衝進我家…

一進門劈頭問到道:"你們窗外伸出的鐵窗欄杆幾時裝的?"

我們家窗外剛好跟地下室的出入口重疊,只是地下室下向的樓梯做起了天花板…
斜下去的空間屬於地下室,在天花板之上的空間我們家就老實不客氣的佔起來使用了…
所以多了一大塊架空起來的空間,一個具有爭議性的空間…

更何況這塊空間並不屬於任何人,在政府記錄中這是一塊空地才是…
只是住戶私下圈地為王,建築物蓋起來了,大家也就視若無睹的就地合法了…

媽媽錯愕的回答:"大概84年搬來的時候就有了…"

這女人憤然的說:"胡說,原本我也有打算要買這一戶的,你們搬來之前還沒有這鐵窗…"

她眉頭跳動著,眼神浮動著,不安的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狗,疵牙裂嘴低吼著…

這女人接著說:"我問你,你是不是看我們女人家好欺負?所以就這樣佔用我們的空間?

爸爸錯愕了,但馬上也滿懷著受到誣告的不滿,提出那一套地目規劃的說法,防禦性的說:
"這一塊空間本來就不屬於任何人,要嘛請要第三方政府機關公證,
要拆就把這所有的違建通通都一起拆掉…"

那女人更氣憤不過了,說道:"你們不要欺人太甚,你不要看我們孤兒寡母好欺負…我告訴你們…"
"你們將心比心,我已經忍你們很久了…………bluh bluh bluh bluh.."

她說什麼我記不得了,不能怪我說女人的東拉西扯是刻板印象…
這女人氣了急壞了,是想到什麼說什麼……哪壺不開提哪壺…
跟老媽說話的風格很像,跟小娥說話風格也有點像…

核心問題不是很站得住腳的時候,就拿前前後後相關的事物一起扯進來說…

其實也就是當理說不清的時候就訴諸於感覺問題,
誰有沒有道理可能不好理,或者理出來自己會理虧…
就把主題凝聚在你過去曾經對我有什麼不合理的要求…不合理的互動…

媽媽會從看電視太大聲扯到功課沒做完,說到房間沒收,都不幫忙做家事,每天都晚回家…

這位太太則是從地下室出入口的空間使用,感覺到不受重視…受到侵犯
扯到外面花草叢生她覺得很不滿都容忍了下來,為什麼我們家竟然一再進犯,連這空間都緊咬不放…

總而言之,在她眼中我們家是不可理喻的,

媽媽也介入了:
"那不然你想要怎樣? 我們請第三方公正請警察來釐清好了…"

她跳得更高了,但又沒有站得住腳的論點,於是繼續東拉西扯的抱怨著不滿…

這時我已經聽不下去,想要進行調解…

但老爸老媽似乎只想要儘速把事情解決,不願意聽他繼續囉唆…
弟弟也湊過來想要瞭解,於是幾乎是四個人為著一個五十幾歲的激動婦人在說話…
我懷疑她聽得到什麼,而且我想她的壓力也很大…

一開始滿懷悲憤充滿情緒的走進我們店面,就已經是繃緊的神經…
到我們家裡發覺沒有一個人願意聽她抱怨,還不斷的想證明她在無理取鬧…
宛如市囂的此起彼落語音聲,對她而言大概是全方為環繞音響的轟炸…
繃緊的神經只有崩斷而沒有緩和的機會…

終於,爸媽退開了,弟弟也暫時失去興趣…
我聽著她的抱怨,等她說完…
她的抱怨說不清楚,還帶著我到巷道裡繼續抱怨著…

恩…我想她也只是想抱怨吧…
為了怕我們家是不可協調的死硬派,表現出願意玉石俱焚的一種決心…
像是濕淋淋的狗兒,眼神亂轉著,邊後退邊咆哮著似的武裝自己…

原來,地下室這地方一陣子沒有租出去了…
對她而言少了一份收入…

而地下室的門面,周遭環境經過爸爸妙手回春的綠化,
對我或爸爸而言,是一樂事……得以在城市中看到綠意。
可一般人會這麼想嗎?

也就是變相的,爸爸的愛好花草影響到她地下室的賣相囉…
這是其一,老爸愛花愛草對她已經是一種容忍……

其二,爸爸對地下室的敲鑼打鼓,Band的演湊是深深的不滿…
為了那鼓聲跟自己心跳聲的影響…
為了那三更半夜的練團音樂聲…
想當年,五月天出名之前還在我們家樓下承租過,我們還鬧的略不愉快…
於是,不歡迎地下室租予Band團練使用…

其三,爸媽對地下室的出入份子複雜也頗有微詞…
撞球場的煙味會衝上家裡…
撞球場總是很多機車在門口…
撞球場出入的份子複雜與否不知,但三三兩兩聚集在家裡附近總是讓人布塊…
於是,不歡迎租給撞球場之類使用…

其四,重點是,也許這一切都在那氣憤女人的丈夫過世之後發生的吧…
於是下意識的認定,我們家看準她們家沒有人作主,於是予取予求的任由軟土深掘…
而她則是很容忍很低調很配合的跟我們家互動……

最後,看到那延伸出的鐵窗鐵架,一切都在瞬間爆發了…
所有累積的恩恩怨怨都在瞬間一起引爆,
在她眼裡我們家像是窮兇惡及惡貫滿盈的土紳惡霸,
說不拆就是不拆……看她能拿我們怎麼辦……

此時我覺得我扮演了一個不賴的角色,片面代表了爸爸戶長的身份與她交涉…
又身為晚輩擺起低姿態又理所當然……
靜靜聽著她的抱怨,不滿,聽著聽著,她心情也平復了…事情也轉圜了…
也瞭解她的情緒了…也為爸爸叫屈辯護了…

難怪說,要先理人再理事阿……
當對方在不理智的情緒激動,講再多的道理…
都只是空話罷了。

因為,往往能說道理的人,往往也是把持了對自己有利的道理才敢強調大家講理…
對不擅講理的人而言,這可以說是另類的一種侮辱,或至少也是另外一種的欺凌…
所以,有理走遍天下嗎? 只講理是寸步難行阿…
更何況這世界上知識份子仍屬少數,多數還是以情緒跟直覺行事的…

我們家是被她強烈措辭語氣情緒攻擊的受害者…
她是累積了長時間容染與不滿的受害者…
我們都是受害者,我們都努力捍衛我們的權益…
但有趣的是,我們都覺得自己才是受害者?
那誰是加害者? 加害者本身的加害總有合情合理的理由…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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