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音樂沒有太大的興趣,因為那些是非非之音,恩,靡靡之音。

真人,追求純樸,在這複雜的世界已經不那麼容易。

想念風聲,草聲,蟲鳴聲,或許只是麻雀的吱喳,一切都在提醒這個世界的活力,一切都在隱隱的規則之下運作,彷彿聽到每一顆齒輪發出的嘎嘎聲。

即便,
撲面而來廢氣源自的隆隆引擎聲,
摧足油門自己引擎的怒吼,
一陣顛簸卡車骨架的哐鏘,
自己的細碎自言自語。

即便,
敲擊鍵盤的達達,
主機電源均勻的風扇聲,
除了外頭電視的音效有點惱人,
沈默的世界依然有著許許多多的聲音。

然而當浸入文字的思索,
所有的聲音漸漸退位,
縱橫著思路,
在古往今來西尋東問之間,音樂只剩下旋律,
太有節奏的音樂似乎刀槍砲彈帶著入侵意味,
我只有幾分不悅的讓音樂消失。

人,生而為人,卻又反抗人類本身。
對於存在的扣問,得回到自身的困惑。

生而為人,
我的麵包上灑滿文字,抹上文字的果醬,喀擦咀嚼著落下文字的碎屑,太多的領域,文字的珍饈擺放滿桌,我只能偶爾端起盛著音樂的杯子啜個兩口,停留個幾秒滋咂著滋味,又再埋入那文字的盛宴。盛宴裡,有著四方的知識,卻未必有最佳的烹調。於是我皺眉吃下各式各樣的料理。

生而為人,吃的越多越覺得滋味有些怪異,寫來寫去寫的莫非都是人字兩畫,偶爾加個幾點作為這個世界的背景描繪。 而人這回事,藝術這回事,當妳認真去看它的時候,卻發覺它似乎不是本來面目。

漸漸的那些珍饈佳餚浮出血液的色彩,嘴底也慢慢透著腥味,一切的一切不就是強者對弱者的壓迫,弱者不堪壓迫對強者的反撲,反撲成功,弱者翻身變強者而壓迫的本質不變,反撲失敗,原本的壓迫只會加深運作不息。

迷惘,但人在江湖,走在這條獨木橋上我沒有太多選擇,只是繼續吃著喝著,暫時忘了那血腥滋味,在笑談與自若的文字中喘息。

而音樂? 音樂說了很多,但能說多少?

音樂說的是慷慨激昂,說的是細細心酸,是悲苦無依,是怎麼樣多變的心情,但音樂說不出沈默,說不出心死,說不出無可奈何。 如果它說出了,那麼那深沈的渲染能力又怎麼能讓人能夠承受?  恐怖片,懸疑片,多少緊緊牢牢扣住人情緒張力的音樂,能經常聆聽嗎? 而這種張力仍然是一種能量的流向控制,而說不出一種空無的悲哀。

也許,胡琴可以訴說一二吧。

或者一切,也不過是不聽音樂的藉口罷了。
音樂很好,說出了很多說不清的情緒。
只是,或許是因為我無法以音樂表達自己,所以音樂無法滿足我的自我中心? 還是知識份子的僭越,認為大眾文化不足浸淫?

我不知道,只是有時覺得那些跳躍歌唱的歌手們,像是猴子。順著本能唱出了不少情緒,但是真要探的深了,會是什麼? 怕也是,空無的,我不知道。

文字的路上,會是隨時隨地的停格。
靜默中,想像中的聲響卻更為巨大。

當想像力取代了真實的時候,真實的意義是否就蒼白了?
當3d電影可以取代真實演員的時候,虛假的是否勝過真實?

在文字中構築的世界太龐大了,於是就鄙棄真實的音響世界?

而真實的音響世界也該是蟲鳴鳥叫,車水馬龍,而非電子音樂與嘶吼人聲?

抽象的文字,與現實的聲響之間,是音樂,是歌曲。

在抽象與現實之間擺盪的我,總只是掠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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