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點四十,嘉威來電催促。
忙著翻箱倒櫃找孜然粉-來自蒙藏的風味,
不知不覺錯過了九點半的約。

"大家都在等你喔~~"
話筒的另一邊這麼說道。
等我? 這措辭有點弔詭。
對於文字的高度敏感度讓我不禁多心……
看看窗外的天氣,想來今天就這麼在台科過了吧,
還要到烏來烤什麼肉?
既然在台科,那怎麼會所有人等我一個?
難道,有什麼特意的安排等著我…在入伍的前夕…
(雖然還有大半個月…)

跨上鐵馬直驅台科,前頭是惠琦乃瑜吧,才剛剛停好車,
乃瑜向我歡呼道:"yeah~~我們不是最後一個~~" @@
乃瑜進了校門,惠琦接起了手機,
我經過惠琦跟著踏入校門,
所以…最後抵達的人…不是我? 呵呵…

而都在等我一言,大概不過是催促的措辭吧。

老地點,機械大樓的階梯,
上上下下坐滿了人,Luk 9 跨至 Luk11…
通通都是認識的人,都算是熟人…
緩緩的邁入眾人的視線,有誰跟我打了招呼嗎? 不知道。
我只知道我像是個路人般低調,因為沒有喜悅也就不會有受挫?

大可以和某些朋友般高調入場,
然後接收眾人的吐嘈,或是為了被冷落而抱怨。
只是,吐嘈會不小心撥動我的敏感神經,
抱怨會摧毀我不以為意的堅強假象。
若不接受吐嘈也不抱怨,
那麼高調的入場只有自取其辱,於是我沈默。

人很多,十幾個人。
只是時間拉開了距離,沒有特別的動機去找誰聊天…
像是一般人打著哈哈,從天氣說起嗎? 沒勁。
從自己的經歷說起嗎? 
懶得說故事,尤其是不知道誰會願意聽。

人是這樣的吧,有人說就有人聽。
想好要說什麼,說出來自然會有人聽。
只是被忽略冷落,跟詞不達意都會讓我一陣悶…
加上,男人自尊的自我保護?
某些心理學的分析,指出男人不喜歡談自己的經歷。
被人瞭解太多,是否就突顯出自己的脆弱無能之處?
我還沒有那種堅強的自我。

再者,過去的,都過去了,何必多說?
就算要說,說個原因,結論,也就罷了。
哪來其中的枝枝節節?

偏偏,故事中重要的就是那些枝枝節節……
可偏偏,這些枝枝節節有時會讓我缺乏耐心而惱怒…
沒有枝節的故事,不能稱為故事,也就不會吸引人。
………

煩。 哪來那麼多故事。
煩。 故事要怎麼說?

抗拒著故事說不順的挫敗感,於是抿著嘴不多說話。
即便說話,急急忙忙的所有訊息奔洩而出,要人怎麼承接?
不平穩的心吧。 為何不平穩呢?

因為,這些人的感情太好,而我感到相當的疏離。
疏離阿…………
疏離阿………

為什麼我要在乎你? 我有我自己的世界。
只是同理,別人又為什麼要在乎我?
可,我就是沒有去關心人的動力阿…
是因為,不平穩在先了吧。

眾人一言來一語去的,討論著這天氣該往哪兒烤肉去?
芃以主持人決策者的姿態,在眾人面前像是受諮詢要作報告。
而參與的眾人在階梯坐著,倒像是顧問一般提供著抽象的想法看法…
也許,芃是主辦的人吧?
但意見一大堆,又對既有的決策不滿意的狀態,讓我很悶。

芃和鬼似乎先上樓去拿其餘烤肉的材料,
而我拋下眾人的寒暄從機械大樓蔽雨處走向雨中,
蒼穹中細細的雨絲不間斷的落下,
雨點不斷的落在我身上……
似乎也映襯了我灰撲撲中又攪著一點藍色的情緒…

雨阿…雨阿…
你能洗淨籠罩我身上的重重疑惑謎雲嗎?
我感受不出,眾人與我的距離……

朋友? 同學? 同期?
我知道他們的性格,故事,
但是…冷酷面對自我,冷酷面對世界的我,
也同樣冷酷的面對他們,彷彿我是沒有體溫的?

探究著自己的想法,世界的思維,
我的喜怒哀樂不重要,都只是我過去經驗的反射。
於是,我消去了我的人味,只是對資訊貪婪的野獸。
誰有新資訊,我就往哪兒去。
誰是沒有想法的空殼,我就掉頭離開。

人情呢? 情呢?

辨識不出自己的喜怒哀樂,只有混在一塊的紊雜情緒…
不是紅,不是黃,不是藍,不是綠,而是……混在一起的灰撲撲。
不容情的不容許自己的後退,沒有憐憫沒有慈悲。
那我又怎麼對別人的後退表示同情? 因為我心底浮起的只有:"弱者…"
呵呵……macho-男子氣概。
對一個男人,脆弱是最不能接受的萬惡原罪之一。
唉……嘿嘿……
不能容許脆弱的人,不是高談闊論不容許被擊敗,
大概就是像我這樣,選擇迴避競爭的狀態吧。

迎向雨中,駐足於活動中心前施工挖的大洞後,
走向地下室的全家買了一罐習慣的貝納頌曼特寧。
其實很想念統一左岸咖啡的曼特寧口味,帶著一點燒焦的口感。
只是,似乎再也找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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