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年夜,心還在一種小冒險的微微高亢中。
冒險的本身微不足道,不就是從工作中放逐一天,雲遊僧般的踏上火車,跟著自己靈魂的吟唱茫然中彷彿有著方向一般,像是酣睡的夢遊者以為自己很有目標,晃蕩大半天再回到台北,接續本有的行程。

雲遊僧阿,你是為了六根清淨才雲遊的嗎? 不,正是意識到自己六根大大不清淨,才想以行腳的方式洗滌自己的靈魂。 每個欲念像是地獄餓鬼一般哭喊拉扯著,要我遠離,要我前進,要我狂妄,要我低調,總之就是要我離開我當下之處,那沒有體溫的冰冷世界,去流汗流淚流血,扯下自己心裡的違章建築,那些道德規範,那些理性勸說。

花錢買旅行,能買到什麼深刻嗎?
恩,至少買到了跟朋友們相聚,交換點不同世界的觀點,不同視角的資訊吧。

一種熟悉的團體中的孤寂,在團體的邊緣求著一點溫度使自己不至於被凍斃,卻又像深海的鯊,必須不斷的游動才不至缺氧。就這樣在團體的外圍,不耐於多數駐足的媚俗平凡,又渴望被認同的前去關心瞭解,但隨即失去興趣的往更深更遠的方向探索。

探索阿,我願做個探索者,土地的開拓者,付出血淚汗去發現未知,生死之間以此穩自己生命的舵?!

點點漁火,海上的船舶,港邊的船隻,這是高雄港。

淡水河怎麼能跟這比? 與水的距離這麼近,遠方是大海,但海那方向的潟湖邊上又有點點燈光,帶著人味溫暖。

主唱帶著氣氛,討著掌聲,人多數是樂意付出一點點以滿足台上的祭品的,是阿,祭品。 當一個人站高了被景仰了,那麼投注在他身上的注意力將大於他所能承受,除了在被期待壓倒之前漂亮的下舞台,或許是大方承認自己只是一個賣弄的渾人,調整眾人的期待。

喔,調整期待,要對觀眾跟自己有相當的瞭解,知道自己的賣點,知道自己的不足,把觀眾的期待從自己的不足轉移到自己的賣點,期待被滿足了人就開心。

在哪裡都一樣吧,只知道坦開自己的我,只會把腸子拉出來編號分顏色,要有興趣的人以腸子跟我討論,那些腸子是我的一部份,可又不能代表我的整體,一如我的文字。沒有調整期待,於是碰運氣般的期待誰能施捨一些溫情,不知道怎麼遮掩怎麼美化……隨意啦,渾人一個,美什麼化。

前一次下高雄,是八八水災的下一週,跟同學跟他認識的三個學妹在這用了晚餐,如今同學回台北了,三個學妹中有幾個跑上台北跨年去找他,本來我也該盡盡地主之誼的,but what ever。

女孩女孩,我認識多少女孩子呢? 不多也不少,只是從來沒有去試圖撩撥理解她們的內心深處。 怕被嚇著了嗎? 不知從何問起嗎? 或只是以為她們太軟弱。 她們是軟弱的,但也強韌的讓人無法想像。

讀了太多,連自己都理解不透,像是解剖一般的理解自我,像是希望理解反射神經怎麼運作,血液怎麼輸送一般的把自己一層層深入著……一種冷血的執著,就算病人已經躺在血泊之中,也堅持要把手術開完?

即將倒數,掏出手機打著一通簡訊。 還期待什麼嗎? 還沈在一種被記得的快樂裡嗎? 大概吧,至少那時的我是微笑著問候一個據說要在電腦前跨年的遠方靈魂。

冷冷的看著眾人倒數完畢,施放著聊勝於無的煙火,好個跨年夜。本也沒有期待什麼,吹吹海風看看海是在台北跨年辦不到的奢侈。

一個不耐,走個十幾分鐘去最近的檳榔攤買了罐金牌,再步行回來,幾乎與眾人錯過。

啤酒啤酒,苦澀平淡的金黃色液體,也許不像葡萄酒班有多般層次,近似人生的滋味。但淺薄沁涼的刺激感,廉價的酒精,有如碼頭工人一般,跟社會底層的氣息似乎比較靠近些…

好啦,也比較便宜,哈。

我的朋友,感謝你們總是記得我是個隨時會消失找不到路的人,總是在找路回歸團體的同時踏上尋找意義的岐路,幸好你們總記得拽我一把,讓我不至於在高雄港獨自面對海洋思考人生的意義,然後思考著該怎麼在不認得路的情境下回到旅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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鼾聲攻擊下,也許我也成為攻擊手,加入黑暗的惡勢力…直到次日醒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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