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種狂喜,當面對生命不可預測的未來的時候。

想像在一條無止盡的公路上,不知道前方什麼在等著我的一種刺激。

是因為這一生過的太順遂,於是不知道什麼叫做生命的滋味?

閱讀的太多,竟爾也是一種原罪,被文字開拓了視野,於是可預期的一切都無法滿足我貪婪的心?

到底求的是什麼? 生命只是求一個溫飽嗎? 不然呢?

無法忍受這種空洞,溫柔綿軟的地面讓我昏昏欲睡,可一種劇烈的節奏打著拍子,要我跟上腳步。

我心中的呼喚,要怎樣才能被滿足呢?

更可怕的,是自己是否再追逐一個幻影,只為了躲開眼前需要面對的事物? 也就是在逃避?

是也不是。

離開當下,一定有相當程度是一種逃避,但是否有更值得前往的彼端?

那彼端會是長什麼樣子呢? 為什麼那彼端一定要比較划算呢? 什麼是划算呢? 我在試圖說服自己什麼呢? 

康輔社,把自己丟上舞台,看自己會怎麼屁滾尿流,這是我的挑戰。小小的舞台初試啼聲,滋味還不賴,也看到自己的侷限性。

研究所考試,把自己丟進書堆,看自己會怎麼拾起書本,這是我的挑戰。研究所本身乏善可陳,只是完成一些必須完成的項目,沒有目標可言。

裝甲兵科,把自己丟進暗黑的兵營,看自己怎麼面對指揮,這是我的磨難。一個自我意識太強的人不該當兵,尤其自我意識強又輕易被人左右的時候,有種悲哀。

打工旅行,把自己丟上海洋的彼端,看自己怎麼處理吃喝拉撒,這是我的冒險。一個開放心胸的人看著人來人往,邂逅不同人生,就是快樂。

求職,一如所有人。

工作,一如所有人。

不再是對自己人格思維的挑戰,只是把全人之中的一小塊細細研磨。工程師就是解決一切當下與目標之間的問題,一刀一斧架構出理想的模樣。那美麗與動魄就在對成品實體的理解,該調整什麼才能達到預期目的的評估。

但我對那種美不感興趣。我對怎麼面對人生很有興趣,不同的生命體驗,不同的思維角度,換言之我對人有興趣。關愛的是不同的人怎麼面對他們的人生,或許也暴露出自己不知道如何面對自己的人生?

到底什麼對我而言是重要的?

我要旅行,我要感情,
我要對這個世界微笑,我要看到更多的情感。

我要真理,我要事實,
我要對這個世界企索,我要看到更真的情節。

或者,是因為希望自己有影響力,能夠發揮自己廣泛的閱讀理解。所以當個作家是最切合的,但也要言之有物,能吸引讀者。

投稿吧,唯一的路,想當文字工作者,得找到一些支撐,才能說服自己說服別人自己的實力。

所以,我的事業是什麼呢? 什麼的成功與失落會在我心中迴盪呢?  是文字的話,我該從哪裡開始粹鍊呢? 要說些什麼故事呢? 見解又在哪裡呢?

有時覺得,自己在一場從未醒來的童年裡,那早該有著多少繽紛想像,思考自己要去哪裡的童年,那該有著一些愛情故事點綴的童年。

一如爸爸的一顆童心,我也信奉著童心能帶來的快樂。
但相對的,這快樂的代價是待在彼得潘的Neverland,而不讓自己的思維便的老成苦澀。

永遠保有幻想的能力,是不是就永遠沒辦法好好面對現實?

那些技術工作者,工程師,藉由專業知識把自己這孤島連結到巨大的存在,說著一樣的術語,對同樣的情境有同樣的判斷。

而我這孤島,要讓自己連結到哪裡呢? 藉由普遍的人性,說著相似的敘述,對同樣的情境有相似的評語,將自己跟那多少作者的靈魂連結在一塊?

那誰是我真心仰慕的作者呢? 我又怎麼能到他們的高度呢?

還是該列一個工作列表,列出自認為該經歷過的工作,一個一個的經歷? 誠然這也是一種人生,一種完全不期待精通的人生,到頭來年華老去,是不是會失去競爭力? 還是在不同領域有不同的朋友,反而是一個優勢?

如果說我在尋求斷裂般的挑戰,全然不同領域的經驗,這也算得上是一種野心。說故事的人,要有很多故事可以說,就得離開一陳不變的生活;每一個一陳不變的起頭總是天翻地覆的。

然而,這是一場很大的賭博,累積的只有故事,不一定能變成錢的故事。是可以說過的精彩了,但是否老來才要面對揮霍年輕的苦果?

想起文革的上山下鄉風潮,多少讀書人就這麼變成了大老粗,他們不也找到他們的路? 但一聲聲的苦阿,苦阿,不是愁滋味的我當下期盼著,但明天我是否會後悔? 但難道停留著我就不會後悔嗎? 人生到底該以什麼樣的步調進行,才能問心無愧呢?

無疑的這是一種病,像是Che以中產階級的背景,一個醫學生的角色,加入了革命,是因為不知道生命的重量,為了尋找一個自覺很重要的感覺,於是他試著出頭為一個世代的人民出頭,是他的偏執。

是一個美麗的故事,對他個人而言。對他家人而言是一個悲哀?

可以,為了追求一個哲學般的存在,所謂純粹的孤獨,當作人生的一個目的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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