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的行囊,山下添購了些,IKEA買了點,不很整齊很有些凌亂,斗室就是我的天地。

如今拆去了床,更顯得簡約。

野性的呼喚中,巴克從老法官的家犬,不期然拉過了雪橇,最後呼應了野性的呼喚,最後縱身於山林。

辦公桌前的日子不是我的人生,我不知道為什麼對那樣的日子感到恐懼想要逃跑。

那每個月能夠入袋的薪水略高於現在的收入,至少花起錢來可以少考慮幾秒鐘。

但我迷惘著,我不知道銀行裡的數字漸漸累積的意義是甚麼。

現世的一切始終會消逝,所有的裝潢遲早會陳舊,如花的美貌必然會凋萎,

於是一切的意義開始變的虛無透明,那些物質的一切,到底意義是甚麼?

原來,意義有兩種吧。

一種是讓人在新經驗中感到刺激,於是忘記在這高度發達的世界,
自己只是遵照著說明書過日子的另外一個個體。

一種是讓人裝扮自己,決定自己顯現出來的形象特質,
為了能夠讓人點頭或是皺眉,透過形象思考眼前的人到底是誰。

總之,話是從房間說起的。

同一個房間,待了二十多年。
大學時代的大半年寄生在宿舍的角落為 了念書。
軍旅時代在不同的兩張床上度過。
回到同一個房間,推掉了在眼前排隊的工作,踏上旅途。
旅行的日子,幾乎天天都在不同的床 上。
回到同一個房間,一年前一年後差異不大。

又是一年。

然後,很難說明原因的,在平靜無波的湖面中人心裡茫亂,像是跳出魚缸的魚,像是跳出熱鍋的青蛙,辭了工作來到龍潭。

一年四個月,像是一種麻醉,是因為意義,是因為熟悉,是因為未來,是因為刺激,是因為慣性--然而當慣性出現,大概就是離開的時候?

如今,房間將搬空,將一如我入住之時。

即將,不知道明天晚上的床會是甚麼光景。

轉眼,在幾個月又是一次的搬遷,有如遊牧民族。

也許,未來有更多的日子,是不在床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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